莫名其妙
*K赫小甜甜
***
00
他是千智赫烦闷枯燥的初中生活里的唯一光点。
01
“慢跑五圈完休息两分钟等一下测四百米，男生先来。”
一片怨天哀地的声音此起彼伏，汗津津的刘海粘在额前还在不断往下滴水难受的狠。太阳格外的明媚，光晕都让人看得花了眼，被厚重的喘气声和呼出的气体包围的难受，热乎乎的扑面而来没什么吸到氧气的活力，格外讨厌呼吸的时候。夹杂着不知道是谁好几天没洗袜子的臭味让人窒息的很，特别是某些男生的汗味重的让人恶心。千智赫快被夹杂着特殊气味的氧气和二氧化碳的混合物闷死了，大张着嘴巴做着某些无用功企图带去一点点热量和让人窒息的特殊气味。这太阳实在毒辣的狠，把每个人都搞的这么狼狈。千智赫本来运动神经就不是很好，轻轻拭去脸上的汗液，倒在学校的操场上，起不来。本来千智赫恹恹的躺着，接着千智赫听到一群女生的惊呼。千智赫就看到一到熟悉的身影要穿过去了，千智赫感到自己不太好，手忙脚乱的假装自己是空气来避免见面的尴尬。
这个样子实在是太狼狈了，绝对不想被看到。千智赫用双手捂住脸露出两只眼睛偷看，出了神。有些人就是上天太眷顾他了，出场都自带着莫名其妙的BGM让人着迷的不行，连他狼狈的时候都是耀眼干净的。他不知道要去哪，穿着干净的白衬衣手里拿着几本书，和几个要好的哥们说说笑笑的格外灿烂，整个人都发光。千智赫都看出神了，猝不及防被打断
“智赫，这么晒怎么躺在地上，还捂着脸？”
尴尬了。
“我想长高，晒晒太阳，又怕把脸晒黑了。”
个屁啦，这么蠢的理由。虽然他看不见，千智赫还是咧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容，心里想着形象又要败坏了，谁会干这种傻事啊？
头顶上噗的一声，传来人的轻笑。他的虎牙有点露出来了，在阳光下发亮的闪到了千智赫的眼睛。他的眼睛眯起来，蹲下身伸出手揉了揉千智赫的头发，千智赫的大脑有些失控，耳边又传来一群女生的惊呼声和议论声。然后听见他在唇齿间轻轻吐出
“多好的孩子，可惜有点傻。不要中暑了，快回去吧。”
他的朋友在后面跟着笑，千智赫羞愤的想把头埋在地下，觉得太丢脸了。他却伸出手把千智赫轻轻拉起，千智赫就出了神不知道在想什么，然后转过头来直勾勾的盯着他。
千智赫的朋友总说千智赫这个人反射弧长的很，总是要好久才反应过来，很迟钝，像一把笨重没有磨锋利的菜刀，什么事情都要慢慢的磨出来的。但千智赫只要一听见他的名字马上就能灵光的竖起耳朵，千智赫的朋友也因此总是用这个来打趣千智赫。每次千智赫都憋红了脸也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撑着自己的脸深深叹了口气。他也喜欢说千智赫呆，然后轻轻伸出手抚摸了一下千智赫的脑袋。千智赫就发懵了，心跳乱七八糟的下一秒就要住院了，大脑里噼里啪啦的响声让千智赫啥也听不见啥也不知道了。
02
其实很多时候千智赫也不知道和他说些什么。
虽然千智赫总是在努力融入他的小圈子里，但千智赫总觉得自己离他还是很远很远。千智赫坐在自习室里看着他和那个长着圆圆的杏眼笑起来特别可爱的学长讲着话，时不时还要打闹起来。那个杏眼学长对每个人都特别好，也特别照顾千智赫，叫马思远，和他是竹马。千智赫想了想，这样的人好像没法不喜欢。那边还是闹腾的很，千智赫乖乖的呆在一旁写着作业，觉得自己格格不入。可是千智赫也做不到那么活泼会谈天儿，千智赫的朋友们都说他闷闷的，整天像个小老头似得。
千智赫想起在学校的女生间流传着这样一个故事，马思远和他从小感情就特别好，他是个占有欲很强的人，所以特别不喜欢别的女生给马思远送情书，有一次当着马思远的面把它撕了。马思远只能无奈的哄他，说他霸道又孩子气。后来是因为他勇敢和家里出柜了，才会想分开他们让他去了美国。然后他太固执了，不得不又把他送回来。千智赫看着他好看的侧脸，嘴角是隐隐约约露出虎牙的弧度，看起来心情是很好的。千智赫把玩着手上的笔，心里感觉被什么细小的尖刺扎了一下，点点头，千智赫有时候也莫名其妙的觉得好像就是这么回事儿。虽然他总是让千智赫别乱听那些东西，但果然那么在意的人就很难不胡思乱想吧。
千智赫失神的时候感觉到指尖有别的什么触感，手里的笔被拿开。千智赫一抬头对上了他多情狭长的桃花眼，心跳漏了一拍。只看见他动了动嘴唇，
“想什么呢？”
他真的很喜欢揉千智赫的头发，就像长辈喜欢摸小孩子的头那样。千智赫瘪瘪嘴一本正经的说，
“Karry学长，这样我会长不高的！”
他反倒笑的更狡黠了。
“不用长了，现在这样就挺好。”
就会仗势欺人，仗着自己喜欢他呗，小恶魔。有些时候看着他和其他人打闹就会觉得自习室门口贴的校规第十条觉得格外顺眼，但还是忍不住瞧他和其他人闹着。千智赫攥紧了衣角又松开，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瞎矫情。
他比千智赫高两个年级，他们的教学楼被一个大操场隔开。
距离太远了，望着头顶的天空，千智赫就这样伸出双手试了试踮脚触摸，感觉无法触及，反而被阳光刺疼了眼。
03
“智赫要来看比赛吗？今年我会参加。”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篮球赛，路过球场的时候感觉到空气中都是躁动的荷尔蒙，远远的看去人层层叠叠的把他簇拥起来。比赛还没开打，倒是一群人已经上前嘘寒问暖了。千智赫不由自主的挤进里面瞧了几眼，正好看到他三步上篮的帅气身姿。去年不知道什么原因他没有参加，好多人可惜的不行，热情感觉都没往年高了。这样看来今年应该是要参加了，千智赫心里打起了什么小九九，准备贿赂自己经常逃课打球的同学帮忙抢个位置。
“智赫，帮我拿着。”
一件校服外套精确的套在了千智赫的头上打乱了千智赫的思绪，千智赫心情复杂的把它扒下来有些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只是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笑千智赫，不知道是嘲笑更多还是歉意更多。他的招牌虎牙格外刺眼，外漏出小小的一截，想摸一摸。感觉会有一点点刺手，又有些凉意。
正好几滴汗液流过他又长又优美的脖颈线，他抬头喝水的时候喉结有规律的滚动。很有夏天黏黏糊糊的感觉，可是他在千智赫眼中却特别清爽，还带了点太阳的香气。这或许就是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了吧，就连他的汗液滴落在空气中都闪着刺眼的光芒。
千智赫坐的位置特别好，在最前边，又是正中间，视角很好，轻松的看到全场。千智赫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那个身影来回移动，为他喝彩，为他紧张，千智赫的心就像坐在了过山车上边一样。千智赫好像第一次感受到了体育竞技的淋漓的快感。他的技术很好，千智赫眼里又充满了崇拜的目光。千智赫的心跳随着他上上下下，双眼放光。情不自禁的慢慢的开口，和其他人一起大声的喊出了他的名字，随着人群一起站了起来。
“Karry！Karry！Karry！”
然后是一个三分上篮，太帅了！
因为加油而口干舌燥的千智赫发现自己不小心喝了自己要给Karry的水，有点窘迫，想偷偷摸摸出去再买几瓶又舍不得把一丝丝目光移开。他在球场上那么鲜活，一下一下的击中千智赫的苏点，千智赫感觉自己现在能感受到那些青春期少女的悸动了。
羞怯的，大脑没有头绪的，疯狂的，兴奋的，失去理智的，不安的那种心情。
此刻他就是千智赫眼中唯一聚焦的光点。
刺耳的口哨声在耳边响起，结束了。Karry被队友抬起来欢呼，骄傲的漏出几个有些痞的笑容，果然又引来一堆雌性生物的尖叫。千智赫看着他走出来，想了想又挥了挥手示意他过来。结果他还没看到千智赫的时候杂七杂八的人就蜂拥而上了，递上毛巾和水的，拿着本子要签名的，就在一旁看着他的。千智赫就默默收回了手臂，有些失落。他的队友也无奈的耸耸肩，他有些不好意思的默默退了出来。
Karry真是受欢迎啊。千智赫想。
他突然有些挫败感。头上突然投来一片阴影，还有一股浓郁的青春期男子的荷尔蒙气息。千智赫一抬头就看到Karry笑着站在这里，像个要讨奖励的大孩子，
“智赫，你英明神武的学长我今天是不是超——帅”
这样的人，怎么会让人不喜欢呢。
是太喜欢了。
千智赫忍不住伸出手学着他摸头的样子轻轻揉了把他汗湿了的头发，那人恶嫌的躲开。
“脏。”
“今天的学长很特别——特别帅。”
Karry看起来又开心了许多，伸出手掐了掐千智赫。
04
千智赫想起前两天的一个梦，梦里虽然就是千智赫和Karry，但千智赫却又站在上帝视角看完了全程。
梦里，他穿着洁白的衬衣。风佛过他的两鬓时难以察觉的留恋翕动着。笑起来的时候让人血压升高。
千智赫就在操场上跑步，他就一直看着千智赫。从操场的这头到那头，千智赫就卯足了劲冲，呼吸越来越急促，双眼越来越模糊。最后一圈他站在终点等他，然后体育常年吊车尾千智赫就跑了第一名，累倒在地晕了过去。
他背着千智赫去了校医室，路上轻声细语的哄背上的人，声音很温柔很温柔。把千智赫放下来休息后，他就用那样缱绻的目光一直盯着，一直盯到千智赫醒来，一直盯到千智赫恢复了。
然后他给千智赫庆祝，他牵住千智赫的手，就拉着他逃课。他们躲在校外的奶茶店，Karry给千智赫点了一杯千智赫最喜欢红茶奶盖。他看见Karry的嘴唇翕动着，但是Karry说了什么却一点都没有听见。
然后千智赫就醒来了，原来他趴在学习桌上睡着了，手里紧攥着的手机屏幕还没灭下去。手机没有调成静音，一点消息音都会把他叫醒，睡的很浅。
聊天界面上是太困而忘记发送出去的“晚安”，不过想到Karry可能已经睡了，又默默删掉。
千智赫叹了口气，看了眼手机里偷拍的Karry。
“小垃圾，小垃圾，每天梦里都有你。又不跟我。”
默默爬回床上关好灯，望着天花板发呆。
也许此时的Karry正在做一个甜蜜的美梦，梦里面多半也不会有他吧，有些泄气。
千智赫想着想着就睡过去了。
然后那之后的第二天上学看到Karry，一副眼圈很重完全没睡好的样子，千智赫感到奇怪。不过还是表示关心也凑过去问他怎么了，他要开口不开口半天，快把千智赫急死了。结果最后什么也没说，抬起手又揉了揉千智赫的头毛。
千智赫心里嘟囔
“还说没什么...肯定就是有鬼。”
马思远在一旁嘲笑Karry，倒也是一副奇奇怪怪样子，就是不知道Karry又和他说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只是Karry一副更加颓丧的神态......
感觉像个小动物似的，委委屈屈的，全然没了平时的神气模样，恹恹的趴在桌子上。指尖抠着练习本，抠来抠去的。出门的时候大概是太急了，没好好整理头发，一根呆毛立在上面。细小的发丝随着空气的方向飞舞，毛毛糙糙的，看起来有些邋遢，像个鸡窝儿一样。马思远那几个捂着嘴偷笑拍照，还不时伸手逗弄它。Karry和个丧尸似的，双目无神，毫无感知并且愣愣的什么脾气都没有，和失了魂儿差不多。
千智赫细长葱白骨节分明的手在Karry失神的双眼前轻轻的晃了晃。Karry就聚精会神的盯着那双手上下摆动，眼珠子随着它摆动的节奏滑溜溜地转着。
“karry学长今天怎么不开心？”
他叹了口气，决定还是抓住千智赫修长的手，又得意洋洋的看他。再看，窗口不少女生假装路过论偷偷脸红又偷偷尖叫，有些气鼓鼓的。
烦。
千智赫看他那个聚精会神的劲儿有些不好意思的准备缩回来，还没缩到一半就被Karry给握住了。
这算......牵手吗？
千智赫的脸腾的一下就开始冒热气儿，他也不知道Karry想干嘛。心里的小鹿跑来跑去跑来跑去，不断用尖锐的鹿角碰撞心的墙壁，千智赫就憋着气儿，感觉满心的喜欢就要跑了出来。
一室沉默，一瞬间气氛就变得gay里gay气的。
反应过来的自习室小伙伴都被马思远带头跑路瞎嚷嚷着起哄，反应慢半拍的千智赫挣开Karry的手也开始跑路。
千智赫跑到操场支着膝盖大喘着气儿，脑子里哐当哐当的几下才清醒了，脸蛋儿还是红扑扑还发热。
“什么呀...莫名其妙！”
05
因为一出现就能引起巨大骚动，Karry一般都选择教学楼后杂草丛生的野径出没，偶尔偷偷逃课也没人能找的到他。从那条小径去千智赫的教室外面，千智赫坐在窗边的最后一排，千智赫烦闷的趴在课桌上睡觉。困困咧咧的被烦恼到了课上，心烦的在空白的草稿纸上画了些不规则交错的螺旋，微微有些气鼓鼓走神。悄悄画了一只不开心的黑色小纸人，用力的戳戳戳破他。今天代课的数学老师是个年级六七十头发花白的老头，吃力地用他并不标准的普通话讲课。偶尔插入几道难题，声音又小尾音又长，眼皮艰难的撑开几下，半开半合的搭在空中。
“智赫！”
一根粉笔从头边擦过，千智赫一下子清醒过来。摇摇脑袋打起精神听课，在心里气巴巴的想着怎么打扰了自己的睡眠。
karry在窗边看他挣扎着觉得可爱，本来想叫他几句又被硬生生拦下来，只能偷偷看。
飘飘忽忽不小心看见女生放在他课桌上的花花绿绿的瓶瓶罐罐，去了趟小卖部。在他课间的时候偷偷伸出一只罪恶之手，在没人注意的时候把别人放在千智赫桌上的饮料拿走喝掉。还用美色贿赂了他们班的女生做眼线。
计划通！
千智赫的头毛被风吹的零零乱乱，不知道盯着某处在想什么。
隐隐约约嗅到了花和阳光的香气，有点舒服的眯上眼睛，风温柔缱绻的带着几片嫩叶在地上打转，吹来几粒尘土，洋洋洒洒的落在身上。
今天天气可真好，舒服的想睡一觉，他想。
不过看见了一个清秀可爱的短发女生跑进智赫的教室，又和他说了几句话，不知道说了什么，还递了什么东西给他。
不过他们班其他女生也没什么反应，应该不是情书吧。
Karry仔细思索了好一会儿。
06
篮球赛的冠军班级不出所料的落入Karry所在的班级手里，Karry也众望所归的成为了全场MVP。自习室的弟兄们喊着让Karry请客吃饭，大家的兴致都高的很。
只有千智赫没什么反应，看起来像是有心事一般，盯着某一处就开始出神。就连Karry问他想吃什么都很敷衍的哦了两声，像丢了魂似的。过了半响才反应过来，然后转过头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腾地一下站起来拿起包丢下一句我先走了就跑出去了。匆匆忙忙的还差点摔倒。
有鬼。
Karry敷衍的应付几句正在兴头上的马思远他们，自己偷偷跟了出去，跟着千智赫跑到学校某个人烟稀少的角落。
是上次那个小女生，只见女生的脸红扑扑的，跺着小碎步就是一点一点逼近。千智赫大脑发蒙想着措辞一边后退，紧张的攥紧衣角。他还没应付过这种事，也不知道怎么样对女孩子的伤害能小一点。据千智赫不靠谱的同桌说这种可爱的小女生被拒绝了可能还会哭的梨花带雨的好一阵，逗得千智赫这也不是那也不是的。
他是真的对她没兴趣啊...
但是千智赫又好佩服她的勇敢，想到这里，心便又软了三分。
“如果你不回答我，我就会当做默认，如果你再不好好看着我认真的考虑清楚，我就会亲你了。”
女孩梗着脖子，好像是下了很大勇气才说出口，脖子连着脸颊都通红通红的，千智赫也已经退到了墙根，退无可退。
Karry气死了，他明明把千智赫抽屉里的情书扔了也和他们班女生都串通好了，怎么半路又杀出这么个程咬金！
这个时候站在一旁的Karry才轻轻出声。
“谁允许你亲他了，校规第十条，不许谈恋爱。”
然后拽过千智赫就跑，千智赫没反应过来也有些跟不上他的脚步。
只听见他说——
“但本学生会会长就特别批你和我一起违反校规吧。”
“什么嘛，这个告白听起来奇奇怪怪的，莫名其妙！”( ⁄⁄⁄⁄⁄)
END
*这篇真的是用东拼西凑的段子凑出来的
*卡了半年...
*要不以后还是走短小路线好了（…）
*我半年多前写的东西真好...（不是...）
*写文太难了，我还是回工地搬砖吧。
